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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碧薇是云南昭通人。文学博士,北京大学文科博士后。中国作家协会、中国文学评论家协会会员。主要著作:诗集《对面而坐的爱》、散文集《旗袍》、学术评论集《毕一或:诗与艺术的互释》
建议
杨碧薇的诗苍劲有力,清新狂放,这是我们在女诗人身上很少见到的,又不失真实性。
《夏南阳》是她近年来着力创作的一首“大诗”。它的结构宏伟而舒朗,充满了炽热的生活气息和令人窒息的异国情调。大量陌生的情感体验,夹杂着等量的日常体验,四处蔓延,让人仿佛置身雨林。在读杨碧薇的诗时,有时我们需要先放下“诗是什么”,跟着她的指引去看世界和生活的区别。
——张执浩、隋伦
起初,她担心我穿过丛林时会磕碰、滑倒,突然生气,把她从我背上摔下来。她像一根僵硬的木桩,用尽全力,在适应陌生感的天平上绷得紧紧的。直到我在自己的节奏中找到了根音,两腿之间的弓才悄然消失。嗨,这绒花的气息让我想起了那年香蕉下的香风。我决定稳步护送她过河。
2大地湿润,步履坚定,用深吻覆盖大地。仿佛在说:不要怕。是啊,你怕什么?往前走,不要回头。四周一片寂静,只有雨后嫩嫩的树枝,滴在我头上的仙露。它带着我翻过小山来到湄公河。一瞬间,一团
炽热的光从深绿的喉咙里冒出来。它放慢脚步,轻轻扇着耳朵,提醒我该过河了!唉,水面叮叮当当地响着尤克里里琴,水花溅着活泼的金钻。在这温柔的时刻,我们之间充满了共同的喜悦。最终,他们来到了河的对岸。回头看那张金色的黄昏照片,她突然发现它的身上布满了凄凉的褶皱,两只灰纱在它的眼睛里,搭起了无声的窗帘。突然停顿了一下...莫名其妙地羞于将她包裹起来,她感到微微的疼痛,弄皱了夕阳的天空。像人类每一次潦草的告别一样,她能做的只是把一串世俗的香蕉举向它的长鼻子;在短暂的旅途中,它给了她更多。
吉隆坡的夜是至高无上的
在一个陌生的土地上,我不必暗示我与它有任何血缘关系。我不承认我属于任何土地。我从海上漂来,我还会继续漂,为了更接近那一天空 空。就算我赞美吉隆坡的夜晚,我也只是个业余棋手。
在这条街上,我对招牌上的每一个字母都很熟悉,却拼不出弯的意思。印度的飞行蛋糕店火爆又充满欢乐,却无法与我的味蕾达成默契。
夜深了,我只想在这座井字桥上徜徉。红灯停的车,如鲁上海灯,通向大门。远处的双子塔继续明亮地照耀着它们下面的东西。谢谢警察先生走过长长的天桥告诉我,但我还不想回酒店。我想和你谈谈已经离开的多丽丝;我的马帮爷爷,他在洪门的战友,和他一样消失在南洋的小水花里。唉,警察先生,谈这个有什么用?我笑着说谢谢,然后回酒店收拾明天要带走的行李。
在马来西亚,别人不理解的,在故国未必能理解。一个孤立的人,不只是东西南北,交给世界。当我呈现人生的捷径、安逸、平凡的快乐、生死确定的时候,我也想回头看看吉隆坡路边的一所小小的中文学校——我白天路过那里,从那里朗诵出来的是我的第一首唐诗。我抬起头凝视月亮,低下头,怀旧之情油然而生。
琅勃拉邦小品
只有一半诗意。另一半是幻想。
广西瀑布从遥远的星球落下空,黑熊想跳进水的嫁衣里漫游。
热带果汁摊,香味如亮片般闪烁。你停在操场,纸鹤停在榕树下。
下雨的时候,一切都很舒服。雨后穿过街道的图图车就像旧电视。
每到黎明,肩上挎着竹篮布施的僧人,就慢慢带着希望的光影。
夜深了。芭乐纱笼藏在角落里,合拢的手指像梦中的睡莲。
日复一日,时间在这里做出不同的创造,但我清除空语言。
第一次再见面
“大概就是这样,但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我所受的苦。离开寺庙后,我找到了这份工作。这里很好。今天的生活值得赞美。当然,我也希望去中国深造。”
他光着脚站在鲜花和树木繁茂的法国庭院里。“我也期待你再次来到琅勃拉邦。”“对了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他说出一句老挝语,马上用英语解释:“意思是:在时间的旋转中,我们还会再见。”
地球剧场第二十幕:永贞
在永镇的街心花园里,一个满头银发的白人老太太叫我:“姑娘你好。你为什么来永镇?”
在正午的阳光下,她的眼睛像雪花镜片后面的星星一样明亮。我停下来,靠在一棵滴着绿蜡的大榕树上。风吹过,我说:“永珍在我思想的锦盒里,在我想象的墙外。宝塔是庄严的,丹塔是简单的,项堃神庙是华丽的,带有一丝明亮的狡猾。这座城市不打算收拾错误的天线和凌乱的街道。这些皱纹加深了它作为一个衰落的国王城市的规模。它总是躺在白日梦的岸边,渴望黄昏的疲惫。我爱这种眩晕,永贞是爱情的头号替代品。”
老婆婆摆动着肥胖的身躯:“在永镇,我永远分不清哪些是马路,哪些是寺庙,哪些是私家庭院。在被打扰的魔方空里,我跟着色块。翡翠、黄金、朱砂红、天蓝、白蛋黄...每一缕色彩都像是刚从晨光中走出来。”
我点点头:“其实永镇就是一个大型的人类剧场。无论你是老龙、老听众、老松、中国高棉人还是其他什么人,来到这里都是戏剧的参与者。扮演,不,体验的角色是自己。这个剧场不会给你提供你想看的东西,它只负责呈现世界的起源。这里没有观众,也没有舞台;你呼吸,你的角色生活——为你自己而生活。”
“是的,你是哪里人?”她指着身旁的老人说:“这是我哥哥。我们从布里斯班出发,经过星岛。真的费了一点功夫。10岁的时候,我们说要来,20岁的时候,我们也是这么说的。现在我70,他75。他终于来了,而且不会再回来了。在地球上,总要有剧院给我们票。一到永镇,我们就知道是这个地方……”
场景最后,多级魔方又开始转动了。我的澳洲兄妹坐在街心花园的石凳上,看着我骑着带着花的大象去南漳王国唤醒雨林深处沉睡的舞台。
湄公河夕阳
忘记了我为什么来这里——一瞬间,我内心充满空,臣服于天道盛宴空。
有那么多河流,那么多疯狂的梦想。为什么我第一眼就认领了湄公河?它在万象和浪凯之间涌动,在我的血液里被取消空。
“好热啊,短暂的夕阳。你在地球的屏幕上播放壮丽的图像。你带着被万物失望过的金箔躲在太平洋里。”
三十六条古街
我藏在海上红烛里的大部分恐惧,都被河内的东洋悄悄抹去了。全世界,在蓝棉布的擦拭下更新。熟悉的恍惚,照顾一个夏天风中槐树叶送来的想象。
油盐、帽子、针线盒...每个项目都有一条街道。他们比我更满足,知道他们的出身和道路。如果不是那神秘的星云和不断的躁动,我可以把任何一条街都当成自己的家乡。
我要去街边小店喝莫氏咖啡,然后骑车去海防。我会点亮我的灯奥黛丽,把我未说出口的话放进36号古街长长的光影里。
杨碧薇
“下南洋”是一段漫长的旅程。这组诗源自我多年的东南亚旅行经历。它最初的视角是我在东南亚遇到的中国人。从北到南,从过去到现在,南洋的华人社区经历了什么?中华文明在远海是如何进化、生存和发展的?带着这样的疑惑,我在我的诗中出发了。首先,我设计了一条去东南亚的路线:从中国出发,经过越南、柬埔寨、新加坡等国,穿越赤道,最后到达南半球的印度尼西亚。其次,我设计了一个叙述者“我”。“我”是导游,是和尚,有时是淘金者,是百万富翁或穷光蛋,甚至是树和大象。南下南洋的路上,“我”精神世界的躁动与我自己的精神图景不谋而合。随着写作的推进,我原本的立意点一次又一次的转移:对东南亚当地历史和现状的观察,中国与东南亚国家的区域关系,必然会进入我的视线。我想起在马来西亚云顶遇到的槟城女孩。她梦想上大学后来中国看雪。从南宁到金边的路上,一个西装革履的柬埔寨医生给我看了湄公河。他刚刚在中国参加了一个国际医学会议。想到河内机场,一个越南家庭准备飞回胡志明市,女孩给我讲了她家在上海的行程。想起老挝琅勃拉邦的法式庭院,赤脚哥说他小时候出家,在寺庙里学英语。现在他打算自学中文,将来和弟弟一起申请去中国留学。地区格局和地缘政治的演变是人类整体历史进程的缩影。历史上,中国人去东南亚充满艰辛;今天,南洋各族人民有了新的中国想象。在世界意义上,我更明白了苏所说的“满天的星星”。所以我发现,仙楠洋并不是单一原点的衍生,而是由许多零散的点组成的诗意坐标的集合。它已经无法严格遵循从中国到南方的地理秩序——除此之外,它还有更复杂的内部关系:各种力量的碰撞、反叛、拥抱和相互渗透...我果断地把这些诗散开,让它们像星星一样散落在语言的海洋上。用“解构”的方法来“构造”全诗。我还没交代去南洋的路线,心路历程,诗中涉及的东南亚知识,读者得自己去探索。从2017年到现在,《下南阳》已经写了四年半了,现在还在继续。同时,我经历的疫情让我意识到人类共享未来共同体的意义。我们应该如何定位自己,应该如何看待今天的中国和世界,应该致力于怎样的未来?很幸运,通过中国新诗的伟大风格,我传达了我的感受和想法。
选自《诗歌》杂志2021年第12期
编辑:王,二审:,终审:金世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