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前收到张琳女士寄来的《彼得·龙榆生先生年谱》,往事涌上心头。2002年夏天,我来到香港科技大学任教,彼得刚刚入学攻读博士学位。当我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他时,他的谦逊有礼、说话快速而犀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他送给我一本《龙榆生先生年谱》,是他在南大文科强化班第四年写的,让我觉得人才难得。没想到,2013年3月,他突然病逝,英年早逝,让他作为一个“诗人要谨防荣华富贵”的人倍感悲哀。这部编年史虽然罕见,但出版后广受好评。根据后记,彼得的同窗倪春军受张霖之之托,根据彼得生前拟定的修订蓝图,对这一“修订版”进行了修改和更新。
我的一些随笔属于《凌波私语》这本书,商务印书馆已经出版。以文艺为主的《午后的花》将由东方出版中心出版。《风义之思》这本书比较特别,有十一篇追忆与悼念性质的文章。我记得我所有的老师、学生或朋友。除了《金庸折叠江湖》这篇文章,我和金庸先生没有接触,因为张裴恒很喜欢他的小说,所以邀请他来写。面对这些文章,我的内心充满了感激和对爱的渴望。回顾我的一生,我研究和教授文学已经40年了。早年读过韩愈的《原道》和《师说》。然而,如果我没有收到我的好老师和朋友的来信,我就不会对这句古老的格言产生共鸣。当然,另一方面,我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卑微书生,虚度了岁月,也经历了波折。如果没有繁荣开放的时代和敢于拨乱反正的老师,那就另当别论了。最近好像听到有人说运气比天赋好。不知道对不对,感觉很难过。
陈寅恪先生的《王观堂先生之雅》有一句“冯异的师友生活”,它的题目是《冯异的思想》。他不敢说自己是本派大师,以此来表达对有幸亲睹他的前辈学人的敬仰和尊敬,也有意与同道学人分享自己继承和鼓励他的决心。这就是为什么当我收到龙榆生先生的编年史时我很感动。所谓“风义”,在我的理解中,是指时尚、性格、风化,与风气的影响和作用有关;义也指义利之辩,涉及道德精神和侠义责任。想象一下,倪春军和彼得素未谋面,却互相帮助。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师友之谊,更是因为他们把“冯异”作为一种人文传统来尊重。
近一年来因为《书城》杂志连载我的《词史札记》,时常看龙榆生先生的著作,渐渐一窥其堂庑,虽然是从外面看进去的,偶有会意便掩卷而叹。清末词学复兴而臻至精微,词家不再是“伶工”而具现代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