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数人,如果贪杯好色,很容易就猥琐了,但有少数人,即使贪杯好色,却仍旧风骨秀耸。
陈洪绶乃天纵之才,生逢朝代更替巨变,一生不得志且放浪形骸随波逐流,寄情书画,笔墨长流天地间,晚明是一个星空灿烂的时代,他如董其昌一样也是一个百代标程的巨匠。歌诗图 款识:迟洪绶画于溪亭。—— 陈洪绶明 陈洪绶 作品大多数人,如果贪杯好色,很容易就猥琐了,但有少数人,即使贪杯好色,却仍旧风骨秀耸。这些人将伤感与骄傲刻在骨头里,依靠才华与节气,终于让每一次纵欲都干干净净,每一次醉酒都清清醒醒。
明 陈洪绶 簪花持杖图陈洪绶,字章侯,号老莲,浙江诸暨人。他是中国17世纪最伟大的人物画家,被誉为“力量气局,超拔磊落,在仇英、唐寅之上,盖明三百年无此笔墨”。当我们以敬佩的态度为其艺术成就所折服的时候,也在他身上找到了因功名不成,痛苦无处排遣,从而寄于诗酒声色、寄于狂放的行为举止。陈洪绶 来鲁直夫妇像 懂女人 爱女人的画家陈洪绶十七岁娶来氏为妻。来氏是大家闺秀,性格温柔贤淑,还接受过文化教育,能够吟咏诗词,而且她没有娇小姐的习性,颇懂得勤俭 持家,所以两人婚后相处和谐,感情一直很好。(《宣统诸暨县志》卷六十“来氏幼承家学,能诗,清闺唱酬,颇饶韵致。”)生有一女,取名道蕴。陈洪绶二十六 岁,来氏病逝,陈洪绶悲凄欲绝。二十七岁,经人介绍,娶杭州卫指挥同知韩君之发为续弦。韩氏亦工诗,两人婚后感情很好,在陈洪绶北上京城期间,两人诗书往来,抒发相互怀念与慰藉的深情,这些都有诗为证。韩氏婚后,先后生了六子二女。四十六岁,陈洪绶在扬州逗留期间,娶了胡净鬘为侍妾,胡净鬘也工诗画,擅花鸟虫草,笔致工丽,后两人同回故乡,曾合作花卉册页传世,净鬘还指导陈洪绶长女陈道蕴学画,“讲究六法”。
明 陈洪绶 泛舟抚琴图
二十三岁那年,,在美丽的西子湖畔,发生了一件令陈洪绶难以忘怀的事情:貌美如花的名妓董飞仙骑着娇艳的桃花马,带着亲手剪制的质量上乘的生绡,找到了陈洪绶,乞求为她画一幅莲花。后来陈洪绶在北京的时候,有一次竟然还梦到了这个令人销魂的美人,于是他又写了一首《梦故妓董香绡》:长安梦见董香绡,依旧桃花马上娇。醉后彩云千万里,应随月到定香桥。明 陈洪绶 眷秋图 四十二岁了。他与好友张岱在杭州断桥边饮酒赏月,结果又惹来一段风流韵事。其中的细节在张岱的《陶庵梦忆》中记录着:岸上有女郎命童子致意云:“相公船肯载我女郎至一桥否?”余许之,女郎欣然下,轻纨淡弱,婉瘗可人。章侯被酒挑之曰:“女郎侠如张一妹,能同虬髯客饮否?”女郎欣然就饮。移舟至一桥,漏二下矣,竟倾家酿而去。问其住处,笑而不答。章侯欲蹑之,见其过岳王坟,不能追也。酒后失态,跟踪女郎。这情景,活脱脱像现在的男生追女生,但放在古代,且已年过四十,陈洪绶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了。 陈洪绶 执扇仕女喜好女色,这是古代许多放浪文人的通病,据说陈洪绶是“生平好妇人,非妇女在从不饮;夕寝,非妇人不得寐”。好色,也成为他艺术的催生剂。陈洪绶画名响亮之后,有一个怪脾气,只要歌妓向他求画,他总是爽快应允。当时人们曾传,“人欲得其画者,争向妓家求之”。荷花双蝶图清军入关时,陈洪绶在浙东被掳,“急令画,不画。刃迫之,不画。以酒与妇人诱之,画。”酒和女人,在陈洪绶看来并不有伤他的自尊和人格。陈洪绶作品他对于那些豪强有势力的“客”要买他的画,无论怎么恭敬,或施以强暴,他都“虽千金不为搦笔”。据说有一次,一个大官把陈洪绶骗进船里,说是请他鉴定宋元人书画。船开行后,就拿出绢素强请他作画,陈洪绶大怒,谩骂不绝,并准备跳水自杀,表示坚决拒绝。那大官弄得很没趣,只好作罢,后来又转托他人代为求画,陈洪绶“终一笔不施也”。虽然陈洪绶喜好女色,但他对前后两妻一妾始终抱有真挚的感情。来氏病逝六年后,他还念念不忘来氏的忌辰,写了两首《怀亡室》诗,来抒发对亡妻的思念之情:(一)谁求暗海潜英石,琢个春容续断弦,明知方士今难得,如此痴情已六年。(二)衰兰摧蕙护昭陵,一望驱车便远行,遥忆忌辰谁上食,苍头小婢奠葵羹。陈洪绶作品陈洪绶能诗文,善书画,山水、花卉、人物皆佳,尤以人物画成就最高。与崔子忠齐名,时有“南陈北崔”之称。后与蓝瑛,丁云鹏,吴彬合称“明末四大怪杰”。 笔法古拙挺秀,造型富于夸张,具有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。著有《宝纶堂集》。他所画的人物,体格高大,造型怪诞,令人捧腹。人称三百年没有他这样格调的笔墨,故明清之际,摹仿陈洪绶的画家多达数千人,其作品和技法也远播朝鲜和日本。陈洪绶 阮修沽酒图要说陈洪绶可爱纯真的一面,那就是喜欢搞怪,就算是画男子,也给男子头上或手上等部位添几朵花,就连水浒中的插画也不例外。明 陈洪绶 米颠拜石图 陈洪绶虽然好色,却仍旧风骨秀耸,更是每一次感情的迸发伴随着艺术的转变与升华。晚年则更炉火纯青,愈臻化境。造型怪诞、变形,线条清圆细劲中又见疏旷散逸,在“化”境中不断提炼。成为中国绘画史上引人瞩目的一代大师。直到近代,他的作品还受到鲁迅的极力推崇。生命清供文/朱良志陈洪绶似乎只对永恒感兴趣,他的目光正像他画中的主人一样,手持酒杯,望着远方,穿过纷纷扰扰的尘世,穿过迷离的岁月,穿过冬去春来、花开花落的时光隧道,来到一片静寂的世界。在这里,青山不老,绿水长流,芭蕉叶大栀子肥,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。沧海莽莽,南山峨峨,水流了吗,又未曾流,月落了吗,又未曾落。清代诗人龚自珍说,作诗应兼得于亦剑亦箫之美,他说自己“一箫一剑平生意,负尽狂名十五年”。剑在放旷高蹈,沉着痛快,有唐诗僧贯休“满堂花醉三千客,一剑霜寒十四州”诗中的气势。箫在哀婉幽咽,柔情似水。如石涛诗云“玉箫欲歇湘江冷,素子离离月下逢”,有一种凄绝的美。亦剑亦箫,化慷慨为柔情,转凄婉为高旷。此情此境,易水之滨送别开荆轲,在白露萧萧之时,作生离之死别,高渐离击筑声起,荆轲舞剑哀歌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,其中意味有以当之;项羽兵败垓下,四面楚歌,在月黑风髙的晚上,中军帐内,项羽诀别虞姬,“虞兮虞兮奈若何”的哀歌在冷月下回响,其中意味有以当之。若说到画,明末清初画家陈洪绶最得亦剑亦箫之妙,他的画可以说是笔底项羽,画外荆轲,幽冷中有剑气,放旷中有箫心。陈洪绶 (1598—1652),字章侯,号老莲,晚年又号悔迟等,浙江诸暨人。画中多狂士,陈洪绶就是一个狂者,他少负才情,不到二十岁画名就享誉大江南北。他一生沉于酒,溺于色,游弋于诗,更着意于画。他一双醉眼看青山,其人其画都以一个怪字著称于世。明亡后,他越发癫狂,时而吞声哭泣,时而纵酒狂呼,时而在山林中奔跑。他的画也更加怪诞,更加夸张,也更加幽微。他生当明清易代之际,早年为著名学者刘宗周入室弟子,生平与祁彪佳、祝渊、黄道周、倪元璐等耿耿有骨气的士人相交。明亡后,他虽没有如祁彪佳、倪元璐等以一死全身报国,却选择了落发为僧的道路。但寂寞的丛林生活何尝能安顿他的狷介和狂放,何尝能平灭他心中的痛苦和愁闷。他将一腔愁怨、满腹癫狂,都付与画中诗里。他的艺术中满溢着这样的愤懑不平之气和狷介放旷之怀,似乎有一种说不完的心事在其中摇荡,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在其中奔突。 痛饮离骚图《痛饮读骚图》,绢本设色,现藏于上海博物馆,作于1643年孟秋,在明代灭亡的前夕,那个风雨飘摇的时光。时陈洪绶在北京,入国子监,亲眼目睹时世之黑暗。黄道周平台直陈当时奸佞之臣当道,崇祯大怒,后将其下刑部大狱,而满朝文武不敢言,只有远在漳浦的国子生涂仲吉一人为此申冤。这件事对陈洪绶触动太大,他给友人的信中谈到此事,为自己的碌碌无为痛苦不堪,于是愤然离开京城。此图即作于舟泊于天津杨柳青之时。上有款题:“老莲洪绶写于杨柳青舟中,时癸未孟秋。” 此图画一人于案前读《离骚》,满目愤怒,而无可奈何。石案两足以湖石支立,案上右有盆花,青铜古物中插梅、竹两枝。主人一袭红衣,坐于案前,右手擎杯,似乎要将酒杯捏碎,杯为满布冰裂纹的瓷中名器。左手扶案,手有狠狠向下压的态势,面对打开的书卷,分明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。两目横视,须髯尽竖,大有辛弃疾“把吴钩看了,栏杆拍遍,无人会,登临意”的气势。红衣与画面中的古物形成强烈反差,似乎要将画面搅动起来。在此压抑的气氛中,溶入烂漫的色彩,从而将沉着痛快的“痛”表现出来。老莲之人所难及处,往往正在这微妙处。他的诗心既微妙,又放旷。东晋时大将军王敦是一个豪放之士,他每每饮酒,不经意中,总是喜欢呤诵曹操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。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的诗句,边吟边以如意敲打唾壸,唾壸边都被打缺了。而老莲这幅画中长案上铁如意放在左侧,正暗含击碎睡壸的沉郁豪放之意。 《离骚》,诗名的意思是“离忧” ——遭遇忧患。《离骚》在中国,是忧愤壮怀的代名词。东晋大将军王恭说:“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,便可称名士。”前人又有“上马横槊,下马作赋,自是英雄本色;熟读《离骚》,痛饮浊酒,果然名士风流的说法。老莲的这幅画以痛饮读骚为意,抒发沉郁顿挫的忧怀。清初画家萧云从曾画《离骚经图》,他有跋文称:“秋风秋雨,万木凋摇,每闻要妙之音,不觉涕泗之横集。意思正与此同调。此图本为康熙年间孔尚任(1648-1718)所珍藏,孔尚任是《桃花扇》的
正文
爱上国画的女人(爱画女人的画家)
版权声明:本站部分文章来源互联网用户自发投稿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,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。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反馈。